第二十九章 杀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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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静，再冷静！
楚天不断地自我暗示，心里不断地思考一个个事件发展的可能性，力图找出风险和牺牲最小的一条。
但是他绝望地发现，这一切发展都在于这位身分不明人士的一念之中，就是此刻天冬区三只小队齐至，可能也只能保证镇压住这人，而无法顾及到车上的这么多人。
力量的强弱，是超凡世界的一切区别的根本！
坐以待毙？绝对不行，凡事不做没有一点机会。
“你可以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看，但是不要想着能报告我的位置。”男子低声笑了下，似乎对楚天现在畏惧的状态很满意。
楚天拿出手机，点开唯一的应用，弹出一条消息——玄门镇压的妖物在逃，所有人员戒备，如有发现，立刻上报，绝对不要妄自行动。
“你是什么妖怪？”定了定神，楚天直接问道。
“胆色不错嘛，知道我是妖怪还能这么镇定。”这人说道，“你就不怕我显出原形，一口吃了你？”
公交车拐过一个弯，一个坐在座位上的人，“啪”地一声，从座位上掉了下来。
楚天本想起身去扶起来，但是一股力量突然禁锢住了他，让他除了头，浑身上下无法移动半分。
深深地吸了口气，楚天回答道，“你要是吃了人，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！”
吃人妖物一律斩杀，这是玄门的铁律。
“那可说不准，对于修士来说，妖怪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。”这人毫不在意，“血是上好的符墨，皮是天然的法衣，骨是炼制法宝法器的好材料，肉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，妖丹更是能炼成丹药，助长修士的功力。”
“你说，”这人转过头，“这么多的好处在，所谓的玄门铁律，又算得了什么呢？大不了人人分一点嘛！”
“绝对不会。”楚天说道，其实心里也存疑，但更对其话里的含义悚然。难不成，这是个修成妖丹的妖怪？
这就相当于内丹派的修士，结成了金丹一样。也许在修行昌盛的上古，金丹不算什么，但在现在阴神都是高手的时候，金丹就是一个移动的天灾。
一粒金丹吞入腹，始知我命不由天。
他已经尽可能高估这个妖怪，但还是低估了他。这样的话，不要说天冬区的玄门小队集结，就是湛虚老道士亲至，也不是这妖怪的对手。
本就微弱的希望，这下子几乎彻底被碾碎。
机械的女声响起，忠实地报告着车辆的到站情况，这时候又已经开过三站，到他下车的地方，只剩下最后两站路了。楚天心里的压力也越来越大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浮现出来。
“他为什么要用坐公交这样的方式前进？”楚天灵机触动，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。阴神就可以御空飞行，那么金丹自然更甚一筹，为何不直接飞到目的地？
一定是因为，这样做会对他不利。再想想手机上提到的镇压二字，楚天明白了这妖怪厉害是厉害，但是玄门也绝不是毫无办法，能镇压第一次，就能镇压第二次。
既然有所忌惮，那就有了可以操作的空间。还有，这个妖怪虽然认得玄门的手机，但是对于具体的规定细节应该不知道，毕竟没人会闲的没事，给一个非人类普及内部知识。
接收到召集令，所有玄门人员必须立刻上报自身所在位置，进行任务分配。如果长时间没有回应，那么就当被挟持处理。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，应该有人意识到他已经失联了。
……
玄门天冬区小队驻地中，忽然出现了十几个人，其中有洛一、清净散人、慧静等玄门高层，他们一部分是利用灵境联系跳跃到此，还有的则是在不远处的灵界里搞研究开发，所以来得这么快。
“全市的反馈都出来了，没有找到那只狐狸的一点踪迹，唯一的一点异常，就是此处行动队有一名队员失联了。”说话的第一小队的队长，名叫闫震，是个大胡子。
“确定是胡兵兵导致这名队员失联的吗？”洛一沉声问道。
“我们比对了手机的位置信息，在一段监控录像中发现了目标人物。”闫震接过手下队员递过来的笔记本，点开了一段视频。
能很清晰地看见，一名穿着纯白色西装的人，随着人流走上了公交车。
“贫僧很好奇，”慧静开口了，“这只狐狸虽然修成了妖丹，但是镇压他的地方就是元婴也出不来，他是怎么逃脱的？”
“管他怎么逃出来的，敢跑就直接砍死拉倒。”一个头发用玉簪挽起的女冠声音冷冽，“死掉的妖怪，才是好妖怪。”
“还是不要这么酷烈，再把他封印起来就好。”清净散人叹息一声，“再怎么说，他也是玄门先辈的后人。”
“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。”女冠是天师山小辈弟子，是湛虚道人的师侄，道号宁一。
“有照形灯在，他不会硬闯。”洛一说道，“看公交车的行进路线，他应该是想渡海离开。”
“公交车的路线变了，”负责查看沿路视频的人员报告，“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行驶。”
众人上前一看，一些人一看就知道这车往洞天方向开去了。
“你们先前说过，这个失联的行动队员，能够以肉身穿越洞天，像是传闻记载的洞天之民？”湛虚道人问道，得到了清净散人三人肯定的答案。
“立刻带着照形灯去文化馆处，布置好封印大阵，准备捉拿狐妖。”湛虚道人说道，众人也不傻，念头一转，就明白了其中关窍。
楚天缓缓吐出一口气，心里的负面情绪随着一口浊气呼出，慢慢平静了下来。
旁边的妖怪看了他一眼，问道，“接下来一站的行进路线是什么？”
“往左拐，一直往前开，到第三个红绿灯后几十米到站。”楚天声音平静，没有丝毫起伏。
公交车按照楚天说的路线继续前进，很快抵达了下一站。
妖怪有些起疑，“这一站怎么长了这么多？你不会在骗我吧？”
一个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女子忽然浮了起来，向着楚天所在的位置飞来。
这妖怪伸出手去，掐住了女子的脖子，慢慢收紧。
即使是在昏睡之中，女子面目上很快浮现出窒息的涨红，不自觉地出现痛苦的神色。
“这里已经靠近天东区最东边，人流量减少，公交站之间的距离自然也就增加了。”楚天强自镇定道，要是露出一丝破绽，只怕这车上立刻就要死人。
穿着西装的男人死死盯着楚天，楚天眼神毫不畏惧地回看，显得坦然无比。
“咔嚓”，一声骨头折断声响起，中年女子的头弯过一个可怕的角度，跌落在公交车的地上。
“就当你没说谎好了！”这妖怪轻笑了下，“但我不喜欢你的眼神。”
楚天心里涌现出排山倒海一样的怒火，牙关紧咬，双眼通红地看着这妖怪，似乎要扑上去咬他的肉，但是又不能动弹。
“对，现在这个眼神就顺眼多了！”妖怪抚掌而笑。
楚天痛苦地闭上眼，但是又立刻睁开，看向地上的尸体。
中年女子静静地趴伏在那，面色平静，像是睡着而非死去。她的年纪应该在四十许，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，她永远也想不到，只是一次寻常的出行，就会迎来这样的命运。
楚天心里不断地自责，如果不改变路线，实话实说，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？
“她是因为你而死的，”妖怪在楚天耳边低声说道，“你要时刻记住这一点，接下来的路程要是再有一点不对，还会有人步上她的后尘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楚天声音低沉。
车辆继续前进了大约两百米，楚天忽然开口道：“能把我暂时解开吗？我背上有一块地方很痒。”
妖怪伸出手将楚天转过去，楚天只觉得后背一凉，随即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，“现在还痒吗？”
楚天疼得抽搐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，“不痒了！”
他猛然抬手按住狐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，整个人带着这个妖怪一起穿过了现实和灵界之间的阻碍，出现在了幽暗空旷的世界中。
狐妖只是觉得手上一紧，跟着一种穿过一层水幕一样的感觉过后，他出现在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中。
昏暗是这个地方的底色，淡淡的各色雾气笼罩了一切。违背现实美学和物理学的建筑道路和河流在地上或耸立或延展。
他手中一空，抓着的人不见了踪影。随后一阵大力传来，将他从这处奇妙境地抛了出去，落到了一处已经建成了许多低矮楼房的工地上。
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，地面上被一众道门高人赶时间画好的伏妖大阵开始发威。鲜红中带着丝丝金色的阵纹，开始发光，形成一种奇妙的封锁力量。
狐妖往前一扑，化作一只身长一丈的白毛五尾狐。五条毛茸茸的尾巴，就如同五条灵活的鞭子，四下拍打着四周的地面，破空声阵阵，地面上的阵纹开始崩裂。
这时，一点昏黄的灯火忽然亮起，笼罩了妖狐三丈方圆。一盏形似酒壶的青铜灯，从空中落下，其上灯火如豆，随风摇曳。
灯光一落到妖狐身上，妖怪身上立刻腾起大量的青烟，惨嚎出声，不断地缩小身形，向着灯火范围内唯一的黑暗而去，也就是灯盏本身的影子。
冷静，再冷静！
楚天不断地自我暗示，心里不断地思考一个个事件发展的可能性，力图找出风险和牺牲最小的一条。
但是他绝望地发现，这一切发展都在于这位身分不明人士的一念之中，就是此刻天冬区三只小队齐至，可能也只能保证镇压住这人，而无法顾及到车上的这么多人。
力量的强弱，是超凡世界的一切区别的根本！
坐以待毙？绝对不行，凡事不做没有一点机会。
“你可以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看，但是不要想着能报告我的位置。”男子低声笑了下，似乎对楚天现在畏惧的状态很满意。
楚天拿出手机，点开唯一的应用，弹出一条消息——玄门镇压的妖物在逃，所有人员戒备，如有发现，立刻上报，绝对不要妄自行动。
“你是什么妖怪？”定了定神，楚天直接问道。
“胆色不错嘛，知道我是妖怪还能这么镇定。”这人说道，“你就不怕我显出原形，一口吃了你？”
公交车拐过一个弯，一个坐在座位上的人，“啪”地一声，从座位上掉了下来。
楚天本想起身去扶起来，但是一股力量突然禁锢住了他，让他除了头，浑身上下无法移动半分。
深深地吸了口气，楚天回答道，“你要是吃了人，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！”
吃人妖物一律斩杀，这是玄门的铁律。
“那可说不准，对于修士来说，妖怪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。”这人毫不在意，“血是上好的符墨，皮是天然的法衣，骨是炼制法宝法器的好材料，肉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，妖丹更是能炼成丹药，助长修士的功力。”
“你说，”这人转过头，“这么多的好处在，所谓的玄门铁律，又算得了什么呢？大不了人人分一点嘛！”
“绝对不会。”楚天说道，其实心里也存疑，但更对其话里的含义悚然。难不成，这是个修成妖丹的妖怪？
这就相当于内丹派的修士，结成了金丹一样。也许在修行昌盛的上古，金丹不算什么，但在现在阴神都是高手的时候，金丹就是一个移动的天灾。
一粒金丹吞入腹，始知我命不由天。
他已经尽可能高估这个妖怪，但还是低估了他。这样的话，不要说天冬区的玄门小队集结，就是湛虚老道士亲至，也不是这妖怪的对手。
本就微弱的希望，这下子几乎彻底被碾碎。
机械的女声响起，忠实地报告着车辆的到站情况，这时候又已经开过三站，到他下车的地方，只剩下最后两站路了。楚天心里的压力也越来越大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浮现出来。
“他为什么要用坐公交这样的方式前进？”楚天灵机触动，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。阴神就可以御空飞行，那么金丹自然更甚一筹，为何不直接飞到目的地？
一定是因为，这样做会对他不利。再想想手机上提到的镇压二字，楚天明白了这妖怪厉害是厉害，但是玄门也绝不是毫无办法，能镇压第一次，就能镇压第二次。
既然有所忌惮，那就有了可以操作的空间。还有，这个妖怪虽然认得玄门的手机，但是对于具体的规定细节应该不知道，毕竟没人会闲的没事，给一个非人类普及内部知识。
接收到召集令，所有玄门人员必须立刻上报自身所在位置，进行任务分配。如果长时间没有回应，那么就当被挟持处理。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，应该有人意识到他已经失联了。
……
玄门天冬区小队驻地中，忽然出现了十几个人，其中有洛一、清净散人、慧静等玄门高层，他们一部分是利用灵境联系跳跃到此，还有的则是在不远处的灵界里搞研究开发，所以来得这么快。
“全市的反馈都出来了，没有找到那只狐狸的一点踪迹，唯一的一点异常，就是此处行动队有一名队员失联了。”说话的第一小队的队长，名叫闫震，是个大胡子。
“确定是胡兵兵导致这名队员失联的吗？”洛一沉声问道。
“我们比对了手机的位置信息，在一段监控录像中发现了目标人物。”闫震接过手下队员递过来的笔记本，点开了一段视频。
能很清晰地看见，一名穿着纯白色西装的人，随着人流走上了公交车。
“贫僧很好奇，”慧静开口了，“这只狐狸虽然修成了妖丹，但是镇压他的地方就是元婴也出不来，他是怎么逃脱的？”
“管他怎么逃出来的，敢跑就直接砍死拉倒。”一个头发用玉簪挽起的女冠声音冷冽，“死掉的妖怪，才是好妖怪。”
“还是不要这么酷烈，再把他封印起来就好。”清净散人叹息一声，“再怎么说，他也是玄门先辈的后人。”
“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。”女冠是天师山小辈弟子，是湛虚道人的师侄，道号宁一。
“有照形灯在，他不会硬闯。”洛一说道，“看公交车的行进路线，他应该是想渡海离开。”
“公交车的路线变了，”负责查看沿路视频的人员报告，“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行驶。”
众人上前一看，一些人一看就知道这车往洞天方向开去了。
“你们先前说过，这个失联的行动队员，能够以肉身穿越洞天，像是传闻记载的洞天之民？”湛虚道人问道，得到了清净散人三人肯定的答案。
“立刻带着照形灯去文化馆处，布置好封印大阵，准备捉拿狐妖。”湛虚道人说道，众人也不傻，念头一转，就明白了其中关窍。
楚天缓缓吐出一口气，心里的负面情绪随着一口浊气呼出，慢慢平静了下来。
旁边的妖怪看了他一眼，问道，“接下来一站的行进路线是什么？”
“往左拐，一直往前开，到第三个红绿灯后几十米到站。”楚天声音平静，没有丝毫起伏。
公交车按照楚天说的路线继续前进，很快抵达了下一站。
妖怪有些起疑，“这一站怎么长了这么多？你不会在骗我吧？”
一个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女子忽然浮了起来，向着楚天所在的位置飞来。
这妖怪伸出手去，掐住了女子的脖子，慢慢收紧。
即使是在昏睡之中，女子面目上很快浮现出窒息的涨红，不自觉地出现痛苦的神色。
“这里已经靠近天东区最东边，人流量减少，公交站之间的距离自然也就增加了。”楚天强自镇定道，要是露出一丝破绽，只怕这车上立刻就要死人。
穿着西装的男人死死盯着楚天，楚天眼神毫不畏惧地回看，显得坦然无比。
“咔嚓”，一声骨头折断声响起，中年女子的头弯过一个可怕的角度，跌落在公交车的地上。
“就当你没说谎好了！”这妖怪轻笑了下，“但我不喜欢你的眼神。”
楚天心里涌现出排山倒海一样的怒火，牙关紧咬，双眼通红地看着这妖怪，似乎要扑上去咬他的肉，但是又不能动弹。
“对，现在这个眼神就顺眼多了！”妖怪抚掌而笑。
楚天痛苦地闭上眼，但是又立刻睁开，看向地上的尸体。
中年女子静静地趴伏在那，面色平静，像是睡着而非死去。她的年纪应该在四十许，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，她永远也想不到，只是一次寻常的出行，就会迎来这样的命运。
楚天心里不断地自责，如果不改变路线，实话实说，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？
“她是因为你而死的，”妖怪在楚天耳边低声说道，“你要时刻记住这一点，接下来的路程要是再有一点不对，还会有人步上她的后尘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楚天声音低沉。
车辆继续前进了大约两百米，楚天忽然开口道：“能把我暂时解开吗？我背上有一块地方很痒。”
妖怪伸出手将楚天转过去，楚天只觉得后背一凉，随即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，“现在还痒吗？”
楚天疼得抽搐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，“不痒了！”
他猛然抬手按住狐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，整个人带着这个妖怪一起穿过了现实和灵界之间的阻碍，出现在了幽暗空旷的世界中。
狐妖只是觉得手上一紧，跟着一种穿过一层水幕一样的感觉过后，他出现在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中。
昏暗是这个地方的底色，淡淡的各色雾气笼罩了一切。违背现实美学和物理学的建筑道路和河流在地上或耸立或延展。
他手中一空，抓着的人不见了踪影。随后一阵大力传来，将他从这处奇妙境地抛了出去，落到了一处已经建成了许多低矮楼房的工地上。
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，地面上被一众道门高人赶时间画好的伏妖大阵开始发威。鲜红中带着丝丝金色的阵纹，开始发光，形成一种奇妙的封锁力量。
狐妖往前一扑，化作一只身长一丈的白毛五尾狐。五条毛茸茸的尾巴，就如同五条灵活的鞭子，四下拍打着四周的地面，破空声阵阵，地面上的阵纹开始崩裂。
这时，一点昏黄的灯火忽然亮起，笼罩了妖狐三丈方圆。一盏形似酒壶的青铜灯，从空中落下，其上灯火如豆，随风摇曳。
灯光一落到妖狐身上，妖怪身上立刻腾起大量的青烟，惨嚎出声，不断地缩小身形，向着灯火范围内唯一的黑暗而去，也就是灯盏本身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