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一游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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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小黛前一刻还在浅浅轻笑，下一刻倏然变得神色冷肃，墨金涯一个激灵，立时醒过神来，同时，心头微生懊恼之意，他怎么……忽然就跑神了。
平复安静好心思，墨金涯抿了抿削薄的唇角，语气诚恳道：“耳听为虚，眼见为实，你这里太不安全，若是殷师妹相信我，可随我去金乌洞一趟，我证明给你看。”且特别补充说明道，“我洞府之外的禁制阵法，即使是红丹期修士的神识，也探查不进来。”
殷小黛把青锋剑收回储物袋，应道：“好。”
她倒要看看，她身上到底还能挖出来多少怪事，至于安危问题，墨金涯之前已经发过重誓，并不足为虑。
被殷小黛三番四次拒绝好意，墨金涯已做好再被拒绝一次的准备，谁知这一回，殷小黛竟一反常态，十分痛快地接受了他的提议。
墨金涯心中微泛悦意，却不忘谨慎行事：“稍等一下，我要再收集一次灵壤。”殷小黛刚才练剑又洒落几滴汗水，为防出现什么纰漏，墨金涯要把这几处也一道挖走。
殷小黛凝视又去收集灵壤的墨金涯片刻，而后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只小空瓶。
这瓶子原来装的是辟谷丹，里头的丹药吃干净后，瓶子就空了出来，殷小黛一直都保留着，这时候也算派上了用场，殷小黛轻轻抬起右手食指，同时极缓极慢的运转灵力，不一会儿功夫，殷小黛身上泛起的所有汗液，都聚集到了右手食指尖，指尖之下，是敞着口的小空瓶。
滴答，滴答，滴答——
殷小黛储藏完身上的所有汗珠，再将装了汗液的空瓶递给墨金涯：“给你。”顿了一顿，又道，“我还有杂务要做，不能离开这里太久。”
墨金涯伸手接过小瓶子，态度温和道：“不用担心，我替你和蔡管事说一下就行。”
殷小黛摇了摇头：“那倒用不着，齐扶黎还欠着我辟谷丹，我可以叫他替我干几天活偿还，只是，时间不能过久，最多三天。”她和齐扶黎共同打理一片灵田，只要齐扶黎不故意去打小报告，哪怕她离开几天也无妨，蔡管事根本就不会查岗，他的唯一要求，是每一块灵田的两个负责人，都要按时按量缴够灵谷。
墨金涯想了一想，回道：“三天就三天，这三天里，你练剑时出的汗都收起来，我们只用一小点棕泥壤做实验，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。”
殷小黛点头答应。
在墨金涯解开禁制之后，殷小黛就去寻了齐扶黎，她也不绕什么弯子，直接开门见山道：“我有事要离开三天，灵田里的所有活都由你来做，作为报答，你欠我的辟谷丹不用再还了，你愿意么？”
齐扶黎的目光瞟向不远处的墨金涯，乌眉渐渐蹙起，嘴唇翕动了半天，最后说道：“你以前没少帮我干活，这回就当我还你债了，我欠你的辟谷丹，还会还给你。”说完，就缓缓合上了房门。
安排好日常的劳作问题后，殷小黛与墨金涯一同走出灵田的禁制，墨金涯取出一只纸符仙鹤，朝其内注入灵气后，纸鹤迎风变大，山间有风，墨金涯束在脑后的长发微扬，转头对一旁的殷小黛道：“殷师妹，上来吧，我的洞府离这边有些远。”
殷小黛运起御风术，一跃跳上纸鹤的宽背，迎风而立。
墨金涯随后跟上，再控制着纸鹤离地飞起。
两人都是冷清寡言的性子，一路之上，毫无半句言语交流。
此时，天色微暮，斜阳西坠，仅剩极轻薄的淡红光线，洒落在重华派的崇山峻岭，墨金涯望着立在身前的纤柔身影，恍惚之中，竟觉这一幕极为熟悉。
心底泛起刻骨铭心的熟悉感，墨金涯突然很想上前抱住殷小黛，待察觉到自己又泛起荒唐的念头后，墨金涯极用力地甩了甩脑袋，把那些诡异而莫名的思绪全部驱走。
小半个时辰后，纸符仙鹤在一片葱郁苍翠的竹林前停下，墨金涯随手抛出一块玉牌，然后掐出一连串手诀。
只见青光一闪，竹林间忽出现了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，墨金涯凌空抓回玉牌，扭头对殷小黛道：“殷师妹，这里就是我的洞府，进来吧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向内走去，甫一入内，殷小黛只觉一阵神清气明。
待走出竹林小径，眼前豁然一片开朗，殷小黛目所及处，只见许多棵颜色各异的灵果树，繁茂郁泽，生机勃然，若是没见过世面的低阶弟子来此，肯定要惊呼此地的灵气竟然如此充沛，也少不得要赞叹一番，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新鲜的灵果。
进入修仙世界三年多，殷小黛常在灵田区里忙碌，其实也没见过什么世面。
然而，殷小黛却表现不出来什么惊赞态度，黑丘壤这种传说中的东西，都不能让殷小黛失态动容，更何况是一些只要灵石富足、就能种植栽培的灵果树，殷小黛神色平静地看着一片果林，开口问道：“哪里可以练剑？”她会答应墨金涯来他的地盘，只为验证他天方夜谭的猜测，若是她的汗液真蕴含着丰郁的灵力，她想破解探索的怪事，就又要多一件了。
“我有专门的剑室，这几天借给你用。”墨金涯走的是最纯粹的剑修之道，周身气息稍显锐利，为怕刺着殷小黛不舒服，墨金涯已尽量收敛凌厉之气，叫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些，手腕一翻，从储物袋内又取出一只空玉盒，“殷师妹，我这里的灵壤，也都是棕泥壤，我现在取一些，然后会把你刚才收集的汗液滴上去。”
殷小黛稍一颔首：“好。”略顿一下，又问，“你说黑丘壤的品级高，那与棕泥壤相比，它有什么优势？”
墨金涯剑眉入鬓，语气温和道：“古籍上说，有些品级高的灵植，只能在黑丘壤上存活，还有，一般的灵草灵药，若在黑丘壤上种养，能加快生长速度，嗯，在棕泥壤上要生长十年的灵药，若是换种到黑丘壤上，也许五年就够了……”
目光深深地看着殷小黛，墨金涯语含担忧道：“若我猜测不假，殷师妹，你……一定要谨守这个秘密，莫要再让第三个人知晓。”
殷小黛只轻轻哦了一声，便道：“带我去剑室吧，明天早上，我会再给你小半瓶。”
墨金涯却道：“殷师妹，你之前已练过三个时辰的剑，晚上还是早些休息吧，明天再练剑取汗不迟，你在灵田里给我的那些，应该已经够用了。”只是时间上的等待问题而已。
殷小黛口气冷淡道：“我不累。”不管她夜里多晚休息，每日卯正时分，她都能准时清醒，且精神状态十足，说起来，这其实也算是一桩怪事了。
见劝说之语无用，墨金涯遂不再多言，那种熟悉之极的感觉告诉他，殷小黛是一个固执到可怕的人，她自己认定的事情，从来没有人能让她改变主意，除了她……本人。
墨金涯先将殷小黛送去了剑室，然后才回到自己的练功房，在蒲团上盘膝坐定后，一手托着装了棕泥壤的玉盒，另一手捏着一只玉泽普通的小白瓶，墨金涯认得这种白玉小瓶，是盛装下品辟谷丹的包装瓶，在修仙者的眼中，几乎分文不值。
翻转手中的小玉瓶，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棕泥壤中。
夜尽天明。
墨金涯从入定中醒来，吐气收功后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玉盒上，五指虚张，墨金涯凌空一抓，闭盖着的玉盒立时飞到墨金涯手中，伸指头弹开盖子，墨金涯向里头一扫，随即目光微凝……
竟然这么快就有反应了么？
“殷师妹。”墨金涯托着玉盒离开练功房，石洞之外，只见殷小黛立在一株火榴果树下，身形绰约，聘婷袅然，墨金涯先唤了殷小黛一声，然后才提步上前，将手里的玉盒递给她看，“我把你昨天的汗液，一气滴在一处，这才过了一夜……”只要沾到殷小黛汗液的棕泥壤，已经全部变成了黑丘壤。
殷小黛静默半晌，才一脸麻木地问道：“你好奇这是为什么么？”
墨金涯迟疑片刻，才低声说道：“相当好奇。”虽说大千世界，无奇不有，可殷小黛流的汗竟有如此妙用，也太叫人难以置信了些，虽然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测，是他自己先推测出来的。
“我自己也很好奇。”殷小黛眺望着远方，“我会来重华派，不求得道成仙，也不求长生不老，只为解惑而来。”
殷小黛前一刻还在浅浅轻笑，下一刻倏然变得神色冷肃，墨金涯一个激灵，立时醒过神来，同时，心头微生懊恼之意，他怎么……忽然就跑神了。
平复安静好心思，墨金涯抿了抿削薄的唇角，语气诚恳道：“耳听为虚，眼见为实，你这里太不安全，若是殷师妹相信我，可随我去金乌洞一趟，我证明给你看。”且特别补充说明道，“我洞府之外的禁制阵法，即使是红丹期修士的神识，也探查不进来。”
殷小黛把青锋剑收回储物袋，应道：“好。”
她倒要看看，她身上到底还能挖出来多少怪事，至于安危问题，墨金涯之前已经发过重誓，并不足为虑。
被殷小黛三番四次拒绝好意，墨金涯已做好再被拒绝一次的准备，谁知这一回，殷小黛竟一反常态，十分痛快地接受了他的提议。
墨金涯心中微泛悦意，却不忘谨慎行事：“稍等一下，我要再收集一次灵壤。”殷小黛刚才练剑又洒落几滴汗水，为防出现什么纰漏，墨金涯要把这几处也一道挖走。
殷小黛凝视又去收集灵壤的墨金涯片刻，而后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只小空瓶。
这瓶子原来装的是辟谷丹，里头的丹药吃干净后，瓶子就空了出来，殷小黛一直都保留着，这时候也算派上了用场，殷小黛轻轻抬起右手食指，同时极缓极慢的运转灵力，不一会儿功夫，殷小黛身上泛起的所有汗液，都聚集到了右手食指尖，指尖之下，是敞着口的小空瓶。
滴答，滴答，滴答——
殷小黛储藏完身上的所有汗珠，再将装了汗液的空瓶递给墨金涯：“给你。”顿了一顿，又道，“我还有杂务要做，不能离开这里太久。”
墨金涯伸手接过小瓶子，态度温和道：“不用担心，我替你和蔡管事说一下就行。”
殷小黛摇了摇头：“那倒用不着，齐扶黎还欠着我辟谷丹，我可以叫他替我干几天活偿还，只是，时间不能过久，最多三天。”她和齐扶黎共同打理一片灵田，只要齐扶黎不故意去打小报告，哪怕她离开几天也无妨，蔡管事根本就不会查岗，他的唯一要求，是每一块灵田的两个负责人，都要按时按量缴够灵谷。
墨金涯想了一想，回道：“三天就三天，这三天里，你练剑时出的汗都收起来，我们只用一小点棕泥壤做实验，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。”
殷小黛点头答应。
在墨金涯解开禁制之后，殷小黛就去寻了齐扶黎，她也不绕什么弯子，直接开门见山道：“我有事要离开三天，灵田里的所有活都由你来做，作为报答，你欠我的辟谷丹不用再还了，你愿意么？”
齐扶黎的目光瞟向不远处的墨金涯，乌眉渐渐蹙起，嘴唇翕动了半天，最后说道：“你以前没少帮我干活，这回就当我还你债了，我欠你的辟谷丹，还会还给你。”说完，就缓缓合上了房门。
安排好日常的劳作问题后，殷小黛与墨金涯一同走出灵田的禁制，墨金涯取出一只纸符仙鹤，朝其内注入灵气后，纸鹤迎风变大，山间有风，墨金涯束在脑后的长发微扬，转头对一旁的殷小黛道：“殷师妹，上来吧，我的洞府离这边有些远。”
殷小黛运起御风术，一跃跳上纸鹤的宽背，迎风而立。
墨金涯随后跟上，再控制着纸鹤离地飞起。
两人都是冷清寡言的性子，一路之上，毫无半句言语交流。
此时，天色微暮，斜阳西坠，仅剩极轻薄的淡红光线，洒落在重华派的崇山峻岭，墨金涯望着立在身前的纤柔身影，恍惚之中，竟觉这一幕极为熟悉。
心底泛起刻骨铭心的熟悉感，墨金涯突然很想上前抱住殷小黛，待察觉到自己又泛起荒唐的念头后，墨金涯极用力地甩了甩脑袋，把那些诡异而莫名的思绪全部驱走。
小半个时辰后，纸符仙鹤在一片葱郁苍翠的竹林前停下，墨金涯随手抛出一块玉牌，然后掐出一连串手诀。
只见青光一闪，竹林间忽出现了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，墨金涯凌空抓回玉牌，扭头对殷小黛道：“殷师妹，这里就是我的洞府，进来吧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向内走去，甫一入内，殷小黛只觉一阵神清气明。
待走出竹林小径，眼前豁然一片开朗，殷小黛目所及处，只见许多棵颜色各异的灵果树，繁茂郁泽，生机勃然，若是没见过世面的低阶弟子来此，肯定要惊呼此地的灵气竟然如此充沛，也少不得要赞叹一番，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新鲜的灵果。
进入修仙世界三年多，殷小黛常在灵田区里忙碌，其实也没见过什么世面。
然而，殷小黛却表现不出来什么惊赞态度，黑丘壤这种传说中的东西，都不能让殷小黛失态动容，更何况是一些只要灵石富足、就能种植栽培的灵果树，殷小黛神色平静地看着一片果林，开口问道：“哪里可以练剑？”她会答应墨金涯来他的地盘，只为验证他天方夜谭的猜测，若是她的汗液真蕴含着丰郁的灵力，她想破解探索的怪事，就又要多一件了。
“我有专门的剑室，这几天借给你用。”墨金涯走的是最纯粹的剑修之道，周身气息稍显锐利，为怕刺着殷小黛不舒服，墨金涯已尽量收敛凌厉之气，叫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些，手腕一翻，从储物袋内又取出一只空玉盒，“殷师妹，我这里的灵壤，也都是棕泥壤，我现在取一些，然后会把你刚才收集的汗液滴上去。”
殷小黛稍一颔首：“好。”略顿一下，又问，“你说黑丘壤的品级高，那与棕泥壤相比，它有什么优势？”
墨金涯剑眉入鬓，语气温和道：“古籍上说，有些品级高的灵植，只能在黑丘壤上存活，还有，一般的灵草灵药，若在黑丘壤上种养，能加快生长速度，嗯，在棕泥壤上要生长十年的灵药，若是换种到黑丘壤上，也许五年就够了……”
目光深深地看着殷小黛，墨金涯语含担忧道：“若我猜测不假，殷师妹，你……一定要谨守这个秘密，莫要再让第三个人知晓。”
殷小黛只轻轻哦了一声，便道：“带我去剑室吧，明天早上，我会再给你小半瓶。”
墨金涯却道：“殷师妹，你之前已练过三个时辰的剑，晚上还是早些休息吧，明天再练剑取汗不迟，你在灵田里给我的那些，应该已经够用了。”只是时间上的等待问题而已。
殷小黛口气冷淡道：“我不累。”不管她夜里多晚休息，每日卯正时分，她都能准时清醒，且精神状态十足，说起来，这其实也算是一桩怪事了。
见劝说之语无用，墨金涯遂不再多言，那种熟悉之极的感觉告诉他，殷小黛是一个固执到可怕的人，她自己认定的事情，从来没有人能让她改变主意，除了她……本人。
墨金涯先将殷小黛送去了剑室，然后才回到自己的练功房，在蒲团上盘膝坐定后，一手托着装了棕泥壤的玉盒，另一手捏着一只玉泽普通的小白瓶，墨金涯认得这种白玉小瓶，是盛装下品辟谷丹的包装瓶，在修仙者的眼中，几乎分文不值。
翻转手中的小玉瓶，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棕泥壤中。
夜尽天明。
墨金涯从入定中醒来，吐气收功后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玉盒上，五指虚张，墨金涯凌空一抓，闭盖着的玉盒立时飞到墨金涯手中，伸指头弹开盖子，墨金涯向里头一扫，随即目光微凝……
竟然这么快就有反应了么？
“殷师妹。”墨金涯托着玉盒离开练功房，石洞之外，只见殷小黛立在一株火榴果树下，身形绰约，聘婷袅然，墨金涯先唤了殷小黛一声，然后才提步上前，将手里的玉盒递给她看，“我把你昨天的汗液，一气滴在一处，这才过了一夜……”只要沾到殷小黛汗液的棕泥壤，已经全部变成了黑丘壤。
殷小黛静默半晌，才一脸麻木地问道：“你好奇这是为什么么？”
墨金涯迟疑片刻，才低声说道：“相当好奇。”虽说大千世界，无奇不有，可殷小黛流的汗竟有如此妙用，也太叫人难以置信了些，虽然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测，是他自己先推测出来的。
“我自己也很好奇。”殷小黛眺望着远方，“我会来重华派，不求得道成仙，也不求长生不老，只为解惑而来。”